目前中國已有17個省出現電力供應緊張,基本可以確定今冬電力供應不容樂觀。冬季的用電高峰將在本月來臨,按目前庫存和煤炭運輸情況來看,今冬電力短缺似乎很難避免。
在這一背景下,國家發改委宣布對煤炭實施價格臨時干預措施,上調火電企業的上網電價及工商業銷售電價,試行居民階梯電價制度。
這個“組合拳”對解決今年冬季電力短缺應該有效,但會留下至少以下幾個問題:一是煤炭限價是臨時的,但是限價何時可以放開,放開的時候煤價與電價的走勢會怎么樣?從市場的角度說,限價需要盡量短期,這能不能做得到。二是煤炭價格是否限得住?煤企是否會配合?經驗說明限價的效果常常是有問題的。三是800元的限價與漲價后的電煤合同差價大致還有250元,如何保證電煤合同履行依然是一個問題,以往電煤合同履行的記錄不大好。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即使“組合拳”短期有效,但它不是長效機制。
如何思考解決煤電矛盾的長效機制以及相關問題?
首先是需要解決煤炭運輸問題。煤炭是確保中國能源供應和電力供應最重要的能源資源。然而,我國原煤生產高度集中,大約2/3來自于產煤大省,如山西和內蒙古的煤炭產量就占到中國煤炭總供給的40%。因此,超過60%的煤炭需通過鐵路運輸。例如,2011年上半年,我國共消費了17億噸煤炭,其中11億噸是通過鐵路運輸的。由于煤炭運輸成本可能高達其市場價格的50%,而鐵路運輸又是最經濟的運輸方式,因此政府首先需要更有效地提高鐵路運輸能力。
同時,政府還可以考慮建設坑口電廠,用輸電替代輸煤。由于我國用電需求高的地區主要集中于東南沿海,而能源資源豐富地區則更多地位于西部,優化煤炭運輸是解決煤炭供應和煤炭成本的一個重要方面。我國處于城市化工業化階段,煤炭需求仍將大幅度增長,煤炭運輸的“擁堵成本”可能會不斷上升,從而持續地對電廠買煤和煤炭終端價格產生很大壓力。因此,政府需要考慮通過輸電替代輸煤,優化輸電輸煤比例,減輕輸煤壓力,從而緩解煤炭價格上漲壓力。由于輸煤的“擁堵成本”比較高,對輸煤輸電進行簡單的“點對點”比較會低估輸電的經濟性。
其次是減少煤炭消費,用新能源替代煤炭。但是,清潔能源目前只占中國能源供給的10%,而新能源的比例更低。即使最樂觀地估計新能源發展,煤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仍將是中國主要的能源。而且,高成本是阻礙新能源發展的重要原因。我國經濟快速發展需要像煤炭那樣既充足又相對便宜的能源。為了維持社會穩定,電價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因此電力成本問題將成為新能源發展的主要約束。就長遠來看,中國需要實現低碳轉型,必須發展新能源來替代煤炭。短期新能源的發展可以采用政府財政支持的方式,而長期則需要改革能源價格,以提升新能源的競爭力。
最后是建立解決煤電矛盾的長效機制。目前國家發改委的做法可以理解,是為了短期解決電力短缺,提高電力供應的積極性,通過調高上網電價保證更多的煤炭供應,以及降低煤炭價格來實現。事實上,很多地方政府已經開始采用這些辦法。但是,今后這些增加煤炭庫存的努力應該更早地做,一旦冬季用電高峰到來,煤炭運輸擁擠,就很難有效解決煤炭運輸和增加煤炭庫存了。此外,由于主要的大型煤礦及電力公司都屬國有企業,政府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考慮適當使用行政手段,敦促煤炭企業及發電廠盡快解決電力短缺。
解決煤電矛盾的長效的中長期方案應當是電價改革。現階段電價改革的重點是煤電聯動,逐步實現電價的信號傳導機制,同時支持市場化改革方向。政府對電煤的價格管制導致了較大的市場煤和電煤的價差,政府需要想辦法縮小價差,從而保障電煤合同的履行。此外,其他的一些電價改革也很重要,同樣需要盡快實施,如目前推進的居民階梯電價改革,還有今后簡化電價結構,推進峰谷電價、分時電價及其他配套改革。
來源:科學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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