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供電,指為了打破壟斷,在具備條件的地區開展發電企業向用電量較大的用戶直接供電,電網企業收取過網費的電力供應方式。
一些地方政府喜歡直供電,是因為本地有一次能源優勢,有部份電廠上網電價較低,可以通過直供電為高耗能企業提供優惠價格,形成拉動投資的價格優勢,從而拉動本地GDP;一些用電企業喜歡直供電,是因為可以降低成本;一些發電企業喜歡直供電,是因為電廠發電計劃不足,希望通過多發有邊際利潤的電量來改善經營;管理機構喜歡直供電,是因為有市場需求,能體現在電力體制改革中有所作為;電網企業不抗拒直供電,是因為不敢因阻擋改革,冒死抱壟斷的罵名。
一時間,直供電似乎成為電力體制改革的必然方向,似乎是大勢所趨。其實,大用戶直供電是個偽命題。
一、直供電是電力體制改革的靈丹妙藥?
直供電有政策。 早在2009年,國家發改委、電監會和能源局就聯合下發《發電企業開展電力直接交易試點有關事項的批復》。 2013年8月8日,國家能源局發布了《關于當前開展電力用戶與發電企業直接交易有關事項的通知》,通知稱,今后國家有關部門對于電力直接交易試點將不再進行行政審批。
直供電有實踐。各省市紛紛出臺工作方案,如2013年《山西省大用戶直供電試點方案的通知》,省經信委起草形成了大用戶直供電輸配電價方案,下達了《關于申報參加大用戶直供電和多邊直接交易試點的通知》,組織32戶發電企業、110戶用電企業參與申報。據山西經濟報消息,山西省經信委稱,作為山西工業保運行的方式之一,2014年該省大用戶直供電的規模力爭達到150億千瓦時。
直供電有國際經驗。世界各國也搞大用戶直供電,日本1999年通過的“電力事業法”修正案中規定對電壓等級20kV、最大用電功率2000kW以上的用戶實行自由購電。符合要求的大用戶共8300家,年用電量220TW˙h,占總售電量的30%,許多企業開始經營電力零售業務。
英國1989年議會通過了關于英格蘭、威爾士和蘇格蘭電力企業的民營化計劃,將中央發電局劃分成3個發電公司,1998年開始分階段對居民生活用電實行競爭售電。目前英國任何用戶,無論用電量大小,都可以自由選擇供電商。
澳大利亞從1994年開始規定最大用電功率在5000—10000kW之間的用戶可以直接與發電商交易,開展售電競爭,這部分用戶的電量約占24%的市場份額。1995年降低大用戶的標準,規定最大用電功率在1000—5000kW之間的用戶也可以直接與發電商。到1999年,全部家庭用戶都可以自由選擇供電商。
但是,有政策、有實踐、有國際經驗的改革真的就是正確的改革嗎?中國三十年的改革實踐告訴我們:不一定!
二、直供電真的能創造價值?
直供電是為了打破壟斷。廈門大學能源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強認為,政府就是想打破單一賣家,形成多賣家多買家的局面。肯定是有利于競爭,對整個電力行業電力市場的活躍程度,對今后的競爭都有很大好處。能源專家韓小平也表示,按照這個思路,以后電網企業有可能逐步發展成為穩定的低利潤型公用事業服務企業。如果把運營和銷售進行一些分離,電網根據輸電的電壓等級和距離來確定一個輸電的價格,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打破現有的壟斷,電力直接交易還將為雙方優化資源配置創造條件。
但是,電力的壟斷是打不破的。從電力工業的特點來看,供電的安全要求決定了一個區域只有一個供電網絡,不管用戶用到的電向誰購買,都是通過這個網絡提供。作者認為:從這個角度看,供電網絡的壟斷是電力工業的天然屬性,沒有什么可以回避,不必也不可能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