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以來,礦難接連發生。對此,民眾希望礦產企業能夠結束經濟效益至上的思路,讓“煤吃人”的悲劇不要再發生。
這種呼吁可以理解。但筆者認為,發生“煤吃人”悲劇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企業追求經濟效益,而是在如何追求經濟效益上出了軌。對企業領導人來說,如果沒有外界的嚴格約束,很容易拋開良心和責任感,“節約”安全生產的成本。而一個成功的管理體制,就在于如何通過監督來約束這種對經濟效益的無節制追求。所以,企業的安全生產應當受到政府的嚴厲管制。
之所以是管制而不是管理,是說安全生產的投入,應該是無條件的。一旦出了事故,如果證明是由于這方面的投入不夠造成的,企業要受到嚴厲懲罰,甚至罰其出局。因為監督是安全生產管理體制的基礎,沒有監督,企業一般不會自動加大安全生產的投入,事后也就無法有效地對違法亂紀者進行懲處。而目前我國事故頻發的癥結,恰恰就是監督體制的不完善。
在我國,對企業安全方面的監督,目前主要有兩個渠道,一是政府的行政監督,二是社會監督。但后者的監督力量并不夠,而且多是事后監督,只能是政府監督的補充。目前國內的政府部門,是“對上負責”的行政體制,安全生產的管理體制也不例外。在這種體制下,部分有直接管理之責的地方官員可能會產生一種錯覺,認為自己的權力只來自于上級的任命。既然是對上級負責,如何對上級交待才是他們主要考慮的問題。
這樣一來,對安全生產的重視,只能是來自于上級的壓力。本來,發生了事故,地方官員面臨著上級的調查,也是一種約束。但實際上,在這種監督體制下,瞞報并非難事。而且,由于部分上級官員不想承擔責任,也可能會有一種沖動,去“配合”
這種瞞報,以避免更上級知道事故真相。如此一來,通過內部處理,或者是大力宣傳搶救的及時有效,很容易就沖淡了對事故原因的反省和追責。
故此,監督體制不改變,某些官員眼中的政績就永遠比安全生產重要。如此一來,壓迫企業出經濟效益,就取代了對安全生產的監督。這時,即便企業不想變成只追求效益的“經濟怪物”,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